第 123 章 拥抱-《本路人今天也在路过男主片场[娱乐圈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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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唯一不让他们将你视为异常事故的方法只有一个,就是成为一个普通人。”女人愣了一下,说。

    “‘这个世界’里的普通人,是这样的吗?”喻容时说,“真麻烦啊,这个世界可是千变万化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们沉默。女人说: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
    “如果没有试过健康的生活方式,又怎么会知道,自己不喜欢这样呢?”喻容时说着,声音很轻松,“请你帮我安排一个与杜局长的会面。我想和他聊聊。”

    女人说:“好,请你喝瓶饮料吧?”

    她把可乐递给他。

    “不要可乐了,要牛奶吧。”喻容时说,“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,我们要保持健康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忽然又笑了,接过可乐:“算了,扔掉可乐,又是一种不环保。”

    喝下可乐。

    把自己过去的疯狂和不甘喝下。

    把所有人眼中的“贪得无厌”喝下。

    让能够完美适应这个世界的人选择对这个世界的完美适应,不是再普遍不过的人之常情了吗。

    喻容时非常平静。他想,他已经被完全治愈了。

    他爱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又下雨啊。”喻容时说。

    “你之前来过这里?”老张说。

    不远处是医院。喻其琛抢救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……前几年。”喻容时说。

    这一轮的配合调查结束了。喻容时因此获得了一段喘息时间。

    带来这段时间的,是一份文件。

    一份在车祸现场发现的文件。

    喻其琛的车祸现场。

    说来也算是幸运。车祸严重,那份被放在副驾驶上的文件却完好无损。老张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不得不感慨,喻容时果然一直留有后手。

    一条路不成,便选择另一条路。这些年来喻容时一直在收集与谢子遇相关的罪证。利益博弈之下,总有一方要暂时偃旗息鼓。

    只是喻容时在这段时间内原则上不能离开这座城市。从警局出来后,老张也行了个方便,把他载到医院来。

    “原本是想瞒着你的。”老张点了一根烟,“不介意我抽烟吧?”

    喻容时抬了下眼皮,盯着那根烟。老张以为他会说不介意。就像他总是很得体。

    “给我一根。”喻容时突然说。

    老张把剩下一包连同打火机都给他。

    “健康的生活方式的反面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。我曾经是这样认为的。”喻容时把烟含在嘴里,皱着眉头用打火机点燃它。

    “现在呢?”

    “真痛快。”

    喻容时吐出一口尼古丁。

    他吐烟的样子很好看,动作熟练,只因在影视剧里演过很多遍。老张一边停车一边说:“感觉怎么样?”

    喻容时端着烟,凝睇建筑。

    “我好像一直在给这个世界带来悲剧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其他人比起你来说,带来的悲剧更多。”老张说。

    “那不一样。”喻容时说,“那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他沉默,老张又说:“喻其琛晚上出去是去送人。那个人今天应该也来医院了。”

    喻容时通过车窗远远地望。他看见一辆属于at的保姆车停在那里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姓名?”

    “易晚。”

    “你和他最后一次见面,是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“他最后离开时,状态如何,有没有食用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“你们为什么会在晚上见面?”

    “你们见面后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谢谢,谢谢……没事,你们也辛苦了……跑了一整个晚上早上挺累的吧……”

    章渐华给警官递咖啡。易晚站在窗户外,往里看。

    女警看见易晚的背影,以为他是在为了自己的朋友担心。事已至此也很难安慰什么。她于是只对易晚说:“医生会尽全力的。”

    “肇事的司机在哪里。”

    “司机……”

    按理说她不能告诉易晚这件事。事故中最不缺乏的便是因亲友重伤而抓着肇事司机大吵大闹的家属。可易晚的眼睛太黑了,而且全然没有身为人会有的愤怒。

    或悲伤。

    因联想而产生的直觉是人脑常用来进行预警和自我保护的机制之一。那一刻,女警骤然想起她刚进入警队时曾经手的一个案子。

    雨夜,幽暗的办公室,反社会杀手被抓捕时,抬起头与她对上的一眼……

    易晚让她想到那种没人性的怪物。

    而他擦过她直接走了。

    司机的病房在走廊深处。章渐华在易晚抵达那片喧闹前从后面捉住他的手臂——只一会儿和警方交流,没看住他,易晚就跑这里来了。

    “喻其琛的父母都没到这里来找他们——在审理之前,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可以推卸责任的话柄,尤其是喻容时还在多事之秋。”他快速地说。

    他是意有所指,免得易晚一时冲动。

    “他们没来很好,减少了一堆麻烦。我不想浪费时间看那种吵架。”这却是易晚的回复。

    章渐华怔了怔。他无意识地松开手,发现易晚和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样。

    拥挤的病房是幕布,洁白的病床是道具,司机与他周围的几个亲戚、警察是演员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真的什么都没做,车是自己失控的,往那边跑过去的,不关我们的事啊!”

    司机皮肤黝黑粗糙,他身边面部饱经风霜的女人嚷嚷着垂泪,描述自己的家境:两个女儿一个儿子,家里全靠这一挂车吃饭。

    “……也是可怜啊。”章渐华说。

    “姐,姐夫,那个姓喻的是个当官的,我听见他们叫他处长了!”旁边同样衣着的青年抓着手机跳起来,“大晚上的一个官出去能有什么好事?”

    “既然他那么有钱,我们能不能少赔点啊?你们不会是帮着他来欺负我们要钱的吧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章渐华沉默。

    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。有时可怜、朴实,有时贪婪、偏见、面目狰狞。”易晚说,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他目光从这一家人身上移开,自言自语道:“从他们身上问不出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热。

    闷热。

    从午后起,天空中所有水汽都在酝酿一场大雨。

    易晚在檐下收到了一封回信。

    他在拨号盘中输入那十一位数字。将手机放到耳边,闭了眼,放下,又放回耳边。

    在他终于下定决心,按下拨出键时。

    他看见了走廊对面的那一个人。

    那人穿着黑色风衣,背对着他,面对窗外灰蒙蒙的天。他指尖夹着一根烟,烟头火光似明非灭。

    察觉到有人注视,他转过头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易晚觉得喻容时今天有点说不出的不一样。

    喻容时却抬起眼,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不该对他笑的。易晚想。

    “暂时能出来一个星期。一个星期后,询问继续。”喻容时说,“最主要是因为喻其琛出事了。我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啪。

    远处的第一道雷炸响了。

    易晚慢慢地把手机从耳边放下。仍然亮着屏幕的手机落在长裤中缝。

    被他按掉。

    “昨天晚上,喻其琛送我回去,他走之后……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喻容时说。

    易晚觉得呼吸有点困难。喻容时的下一句话却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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