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像步流星这种年轻人,领事是见得多了,也没多在意。 只是那身黑大衣带连帽,手中只提着一柄银闪闪的手杖。 这身扮相让领事差些错以为流星坐错了桌,或许这位小绅士应该去红皇后教区报道—— ——他应该在楼里,他不该在楼底。 等流星提着酒瓶随便找了个位置,自来熟的坐到黎曼小子身边。 他听着两兄弟的对话,越听越生气,眼看着连帽里的玫瑰红石都要开始冒出火星子来。 “你哥哥就这么对你?” 黎曼捂着话筒,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。 要是让朋克乐团的伙伴们知道,他有这么个在红皇后教区讨生活的哥哥,这些叛逆小子绝对不会再和他一起玩音乐了。 毕竟朋克人最讨厌的就是循规蹈矩的古板哥特人。 或者说,这些乐手很喜欢血族,却很讨厌贵族—— ——特别是还没成为血族,就要穿长衣提手杖,在红皇后区搞复古风尚,说话抑扬顿挫文绉绉的怪人。 黎曼:“你小点儿声!” 步流星的声音越来越大:“怎么了?怎么了?!怎么了?!!你的哥哥要你当咱们血手兄弟会的叛徒!这种事不能说吗?难道这是羞于启齿的事吗?” 黎曼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。 流星的声音大的像打雷,光是用手根本就捂不住话筒。 对街亨得乐医生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,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是好。 总而言之——就是尴尬,巨他妈尴尬。 这些话不需要手机来传声,雨滴打在塑布棚上的噪音根本就遮不住阿星咋咋呼呼的喊叫。 就见到这古怪的东方人张扬又浮夸,像是在演歌剧。 “兄弟会的兄弟们!这里有个叛徒!他打算卖友求荣,为他的亲哥哥送上几颗人头。你们居然能容忍这种人?我光是坐在他身边就闻到恶心的味道!是臭不可闻!” 流星捂着鼻子忸怩作态,立刻站起身,提着酒往大道中央赶。 同桌的乐手齐刷刷看向黎曼小子,眼中满是怀疑。 “不...不是他说的!不对!”黎曼想要解释,但没有机会解释。 西侧街巷已经有不少人跟着阿星站起,想要围过来问清楚。 步流星漫步在雨中,铁骑士手杖在步行街的青砖上留下一个个凹坑,手中的铁骑士酒瓶里呈现出一片金黄色。 他昂首挺胸,在红皇后教区面前叫阵。 “亨得乐·图拉扬!你怎敢侮辱这神圣的仪式?瞧瞧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嗷!和你一桌的人都像你那样?要用钱财绑架亲兄弟,叫他做出卖朋友的亏心事?你们难道从来不背癫狂蝶圣经?在入会仪式上,把情谊和教义都忘干净了?” 他一个个指过去,嘲讽技能点满。 “身上的西装礼服一个比一个贵,以为穿上贵物就变成贵族了?我们血手兄弟会三天之内要入主白金汉宫,连你红皇后植物人的维生插管都给你拔掉嗷!” ...... ...... 二楼的三方会谈刚刚结束。 三家不同教区的外交官与他们的亲属,就像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,还在对伦敦的卫星地图画出不同的线条,用文雅的字母冷嘲热讽,说点英式冷幽默的狠话脏话。 可是从一楼传来的嘈杂喧闹搅乱了外交官们的心神。 他们倍感焦虑,仿佛有一种热情亢奋的灵感灵压,从楼下的酒窖货柜里迸发出来。 “怎么这么吵?” “怎么回事?” “他们已经打起来了?不!比赛还没开始呢!我们还没谈好赔率!没赔率怎么挣钱?” 领事急匆匆的从一楼赶上二楼,用手绢擦拭着额头的冷汗,与贵族们说起苦衷和缘由。 “不好意思,让各位大人见笑了,事情是这样的...咱们两个派系里,有一对兄弟,他们是商量好了,要在马赛中使一些小花招。” 等到领事把事情的原委都说清楚,特别提到兄弟俩的小花招败露在人们面前时。 鲜血贵族们终于明白楼下那群情激奋的呐喊是从何而来。 可是要讲清这些话,最少得花上三分钟的时间。 这三分钟足够让阿星做很多很多事—— ——他与图拉扬两兄弟的缘分已尽,那张天真浪漫的脸换做一副怒意昂扬的冷峻表情。 他对街头两侧的人们指指点点,一口气将七百毫升酒液全部喝光。 “兄弟们,咱们为红皇后和兄弟会抛头颅洒热血,到底是为了什么呢?” “无非是三样东西,圣血、社会地位、还有钱。” “这兄弟俩费尽心机,在马赛中使用如此肮脏的毒计,恐怕这场比赛也是肮脏的!坐在二楼的大人物们早早就将冠军选好了,咱们不过是白忙活一场!” “不会吧?不会有人真的认为,靠着手里的刀子和球棍,还有一点狠厉劲,就能变成上流社会人上人?变成鲜血贵族鬼中鬼了?” 死一样的沉默笼罩在这条拥有四百多年历史的老街。 黎曼被同桌的伙伴揍得鼻青脸肿。 亨得乐医生面对伙伴们鄙夷的眼神,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他前后几次在这种汹涌恐怖的压力下,险些握不住手中的狗绳。 杜宾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窘迫,对着步流星龇牙咧嘴,放声狂吠。 突如其来的吠叫声搅乱了二楼贵族们的闲情雅致,外交官的夫人们还在玩牌,纸牌跟着猎犬的吠叫声一起颤抖,夫人们皱眉往窗台下看去,立刻拿起手枪—— ——从二楼亮起四团刺眼的枪焰。 有一百多颗子弹泼洒在这头杜宾犬身上,是毫不留情反复鞭尸。 亨得乐医生连连避让,与同桌的伙伴狼狈的在湿漉漉的砖石路面又滚又爬,跌得鼻青脸肿,终于苟全性命。 这下乐子大了—— ——原本还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。 冰冷的枪焰浇熄了人们所有的妄想。 “保持安静。”领事站在雨中,神情肃穆,无礼的指着流星的鼻子:“你以为你是谁?要是你再敢乱讲话,死在街上的就不只是这条狗了!明白吗?” 流星咬牙切齿:“我不明白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