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不醉不会-《深渊专列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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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煞有介事地形容着:“我不该叫白青青,我就叫青青。要不要我助你修行?”
“这话题可不兴乱说。”江雪明撸起袖子,开始干饭,“白子衿小姐姐,我就是个普通日子人——没你想的那么有趣,都是有话说话,没话就安静下来,我很正经的。”
“所以呢?”七哥跟着雪明侧身的角度,脑袋也要跟着轮换位置,才把光头和眼里的假发给对齐。
“所以我说,要是真的这颗光头影响到你,给你添麻烦了,我去找一顶假发。”江雪明一边往嘴里塞鸡胸肉条,一边说着:“而且真的威力那么大吗?我很不理解...”
“你知不知道,你剃头发之前,我去野外靶场,综合测训成绩能进八分半。”小七有模有样说的和真的似的:“剃了头发之后,我看到那个圆圆的风标就想到你,想到你我的心就乱——心一乱,枪一慢,biaji一下摔在第三跑道边上,师父嘎嘎嘎嘎嘎笑了我半个小时,你相信我呀,我说的都是真的!现在我的屁股都还肿着呢!不信你摸摸?”
“呵...”雪明的腮帮子鼓起来,手里捏着一颗西蓝花,回头应着:“别这样,七哥,你如果是男人,我如果是女人,我俩性别呼唤一下——你要我摸你屁股?这事迟早上热搜,不行的,你搞性别霸凌。”
“哎!”九五二七一个劲的乐呵,闭着眼跑到雪明身边坐下了:“你今天话怎么一下子变得好多好多?”
江雪明如实答道:“开心呀。”
九五二七闭着眼,表情不可思议——她一直觉得,江雪明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。
现在这汉子乐呵呵的啃着西蓝花,好像和工作时判若两人。
七哥问:“真的?”
江雪明答:“对,我真的很开心,把阿星带回来啦,又能放假啦,事情做完有了休息时间。我又不是机器人,在办正事的时候不喜欢开玩笑而已——叶北大哥和我说过,人就像是一张弓,该紧紧该松松,怎么可能一直拉成满月呢?会断掉的!”
七哥慢慢睁开眼睛,看见那个“俏和尚”在啃健身餐时破的[荤戒],心中痒痒的,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了。
“你就整天惦记叶北大哥叶北大哥...好像这个人,对你很重要?”
“没错。”江雪明吃完一个小方格里所有配餐,又开始吃第二份,做完检查他感觉非常非常饿,“大哥对我真的很好,给我活干,付我薪水,照顾我妹妹——还告诉我,不能干坏事,要好好读书学习,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,去关心别人,理解别人。”
“啊!听上去像个很厉害的情敌!”九五二七忍住心中那股子[田伯光调戏小尼姑]的劲,越来越觉得这个雇主可爱得不讲道理。
——他看上去又复杂又单纯。
工作一丝不苟收风砍人。
吃饭乖巧可爱家政达人。
“当然了,你对我也很好,谢谢你。”江雪明正儿八经的道了声谢:“晚饭要不我请?你喜欢吃什么菜?”
“呃...要不还是说正事吧?”九五二七捂着心口,还没准备好怎么应这句[约会],怕一个不小心又昏厥过去:“刚才你要问啥来着?”
江雪明把第二份健身餐吃完,就问道:“三元质里的灵魂是什么?刚才医生给我做测试,他带我去看了好多好多动物?为什么呢?”
“说起来很复杂...非常非常复杂。得从一个非常大的命题来讲,你有时间吗?”九五二七难得正经一会
江雪明立刻抓住了这个[正经的七哥],“那你等我一会,我换个衣服,去拿我的体检结果,我们去找阿星,在路上的时候慢慢说?好吗?”
七哥感觉雪明攥住自己胳膊的时候,心里那头小鹿变成了长着鹿角的擎天柱,突然就理解了雪明的泥头车美学,快被创死了。
“可以可以...你先松开我...”
......
......
雪明在屋里换衣服,七哥就在外面就[灵魂]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。
“关于灵魂,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繁复琐碎的命题——就和我们的大脑和基因一样,不能简单的从一对基因,或者一对神经突触来看整体,所以在检测的时候,要你接触那么多不同的生物。”
“生命的形态经过了五亿年以上的演化,已经变成了一个庞大且难以分类的系统——用混沌理论来形容它就有点照本宣科的说车轱辘话了,我尽量用我的理解,来告诉你[灵魂]是什么。”
“正如三元质中的其他两个东西——肉体是无时不刻存在的,它是不灭的物质,是人与万物沟通的直接媒介。”
“精神则是依托于物质留下的信息,它时时刻刻都会变化,我们的大脑会改造大脑自身,让脑突触产生变化,学会新的技能,记下新的事件,锻炼出强健的肉身——就像水或者火焰一样,它决定我们肉体的形态。像dna,又像示波器上的脑波频谱,是人与万物沟通的次要媒介。”
“而灵魂这种玄而又玄的玩意...我其实认为,它介于不存在和存在之间。”
江雪明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。
“你说前边两个我懂!后边就开始说谜语啦!七哥!直接一点!”
“这个真的不好直说...它很绕...”九五二七形容着:“就像是我们去看书,或者听别人讲故事,很难很难产生共鸣对吗?除非那位作者的笔法惊人,说故事或者表达情感的方式,都用上了灵魂!”
“有点道理,你接着说。”
“音乐,美术,文字,任何能承载情感表达的媒介,或者衣食住行相关的事物,都可以留下强烈的个人符号,通常人们也会说——这道菜,这条路,这件衣服,这栋房子等等等等,都充满了创造者的灵魂。”
“我大抵能听懂一点点。”
“能听懂就好,我认为,灵魂作为三元质的最后一个介质。它无时不刻都在表达自我,决定一个人[活着]的状态,它既存在又不存在,像是一部照相机,把每时每刻肉身和精神创造出来的实际产物,都拍下来了——常言道,人有三种死亡,肉身的死亡,精神的死亡,灵魂的死亡。”
七哥仰头,就看到霍恩海姆的画像。
“肉身的死亡,是有关于这个人生命体征和大脑电信号停止的那一刻。”
“精神的死亡,是有关于这个人生前留下的任何信息,不再产生任何新变化的那一刻。”
“灵魂的死亡,是有关于这个人本身所有的历史事迹,都被人遗忘的那一刻。”
七哥接着解释。
“说起来真的很复杂,语言是如此贫瘠空乏的东西,想要描述清楚这个东西,也正是我刚才说过的——必须自己去寻找。”
江雪明一边换衣服,一边说:“维克托老师和我说过这个事情,我们心中都有一条[必经之路],都有[必选题]——只有我们自己能找到。”
七哥打了个响指:“没错!雇主,boss给你安排了一个非常棒的老师!”
“说到老师...七哥,你不是想说你师父的事情吗?”江雪明又问:“能给我介绍介绍不?”
“那就先不提了吧...我能给你唠上两三个小时,嘿嘿...”说起白月光,九五二七憨实的笑出声来。
“那你的师父真的会‘嘎嘎嘎嘎嘎’的笑吗?”江雪明有一句没有句的聊着:“你这笑法也算同门传下来的?怪吓人的就...”
“不是...我是天赋异禀!”七哥挺不好意思的:“我师父是...面瘫。”
“面瘫?”
九五二七的声音都变小了:“对,神经性面瘫,她经常用两只手捏着嘴角笑,或者给自己揉脸作表情。”
江雪明打开门:“哦...不好意思,我不该问这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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