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-《凶案现场直播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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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女士哽咽喊道,“你不要威胁我我告诉你,王冬颜,你只是一个高中生,这不关你的事,你不要淌这样的浑水!你不要出去胡说!王冬颜!”
穹苍头也不回,回答对方的只有一道沉重又干脆的关门声。
隔着门板,王女士嘶声哀嚎的声隐约从里面传了出来。
穹苍闭上眼睛。
等走到街上,穹苍扫了眼自杀进度,一个鲜红色的99%挂在视线里。
……谢谢啊,还给她留了一个点。
这可真是太客气了。
穹苍抬手用力擦了把脸,这回真的有了一种绝症病人的紧迫感。
目睹了刚才那番争吵,直播间的气氛跟着凝重起来,连插科打诨的人都变少了。
他们大可以指责王冬颜的母亲自私,但是在看过那么多的【凶案解析】之后,他们也知道,多数人并不那么伟大。
很多情况下,强烈指责某个人,其实改变不了结果,因为从社会大环境开始,它就错了。
“从没见过大佬这样的表情。”
“最身边的人,最是伤得深。
一不小心就飙到了99%,剩下的应该就是一念之差了。
系统这回收割得好狠。”
“自杀案件就没有凶手了吗?
我觉得有,且凶手比普通案件更加令人胆寒,因为多数人并不会觉得自己有错。”
“多少有理想的人就是被现实挫伤?
而又有多少现实,只不过是成熟人士的自以为是?”
“但是你不能不承认,她说的是社会普遍存在的声音。
好人没好报也不少见。”
“经历过不幸的人会更害怕麻烦、怕失败、怕惹事。
人生百态啊。”
·
穹苍先去附近的五金店里买了个小铲子,放进包里,坐车去学校。
等她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,天色已经是灰沉沉的了。
穹苍握着手电筒,去往周南松说的宿舍楼空地,寻找她埋藏起来的证据。
周南松埋下照片的时候,是在三月,而现在已经五月。
穹苍看着眼前一片分不出区别的荒地,揉着脖子嘀咕了一句:“这可是个大工程啊……”
穹苍做好了熬夜工作的准备,但还是有点怕。
担心电量不够,直接带了三个手电筒,以及两大盒储蓄电池。
她把手电筒在边上架好,抓起小铲子,在各处进行挖坑。
这一片人烟稀少,跟宿舍楼隔着一条臭水沟,平时根本不会有学生来,倒的确是个很安全的地方。
穹苍不知道周南松挖的有多深,只猜测她当时的精神状态,可能会挖个大坑。
于是也用心地进行翻土。
夜幕终于整个沉了下来。
今天乌云很重,月亮一直被云层所遮盖,投不出半点光色。
荒地空旷而安静,仰起头,能看见远处的山峦连成一片黑影,静静占据着天边。
夜风不断从树影间穿梭,中间还和着知了的声音。
手电筒的光色慢慢从明转暗,换过电池后,又从暗转明。
在手机上的时间跳过午夜一点时,穹苍终于挖出了一个还算崭新的铁盒。
她喘着粗气,不顾形象地坐在泥地上,拆开盒子。
铁盒里放了一个用过的数码相机,边上是它的存储卡跟电池。
甚至还贴心地放了一个充电宝。
穹苍将东西组装回去,试了一下,发现残余的电量还足够开启相机。
找了这么久,终于找到这件东西,穹苍无疑是激动的。
她点出相册,一张张翻开过去。
直播间的屏幕里只有一连串的马赛克,但是穹苍能看见原版的照片。
照片里是各种互相交缠的身体,女生的脸都被拍得清清楚楚。
有些人明显眼神迷离,神志不清,有些则是清醒的,但清醒中带着痛苦。
而里面所有的男人,都没有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。
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,亲眼目睹,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穹苍被这直白的画面冲击得瞳孔震颤,呼吸都沉了起来。
她舔了舔嘴唇,强行让自己保持着镇定,佝偻起背,让自己看得更清楚。
从男人身体上的痣、肥胖度、骨骼,以及其它明显特征来分析,涉案人员应该在五人以上。
从图片格式来看,应该拍摄自不同的设备。
看来他们内部还有进行互相交流。
可能是通过聊天群,或者别的方式。
这样的同好交流,能让他们感到兴奋。
人在持续性的犯罪之后,果然会变得越来越大胆,直到彻底疯狂。
这群人的娱乐阈值已经提升到了可怖的地步,为了追求刺激,会去寻求新的手段。
要是任由他们发展,只会造成更加无可挽回的结果。
穹苍听着心跳在胸腔里猛烈跳动,不自然发颤的手有规律地点着下一张。
翻到中间的时候,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徐蔓燕。
那个年轻漂亮的,乍一眼还带着点强势的女生,在照片里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样。
这是穹苍在游戏里唯一熟悉的人。
她感到很是可悲。
穹苍看得太过入神,而周围长着矮草的泥地又能降低人的脚步声,等她的余光发现手电筒照出光线中,出现一道黑影的时候,对方已经近在咫尺了。
穹苍浑身都战栗地抖了起来,第一时间将相机揣进怀里,而后迅速回过头,后脑被人一棍敲了下来。
“啊……”
穹苍闷哼一声,单手捂向伤处,另外一只手仍死死握着相机。
她眯着眼睛,透过因疼痛泛出的生理泪水,看向突然出现的黑影。
手电筒的昏黄光线将对方苍白的脸照得明灭不定,各种复杂的情绪都凝聚在对方的眼睛里,化作一道冰凉的水光淌了下来。
“项清溪……”穹苍咬牙道,“你疯啦?”
“把东西给我。”
项清溪却是哭得比她还可怜,恳求道,“冬颜,把东西给我!”
穹苍说:“你这样是错的!”
项清溪丢下棍子,过来抢她手里的东西。
“你为什么还要查啊?
说好了这件事情过去了。
你这样会死很多人的!”
项清溪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气,掰扯开她的手指,奋力地跟她争夺,“我求求你,我求求你了。
给我!”
“逃避的话,不管多少年,恐惧都会追赶在你的身后。”
穹苍深深望着她,带着说不出的情绪叫道,“责任有时候是一种枷锁,也是,一种救赎。
你不去背起它,你就一辈子放不下。
你为什么不能现在勇敢一点?
你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!”
项清溪嘶吼道:“我要勇敢有什么用!第一个死的人不会是他们,是燕子!是燕子你信不信!她什么都赔进去了,她没有以后了!你知道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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